九

一張方桌上放著六碟小點心，一壺香片，兩只小茶盅。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飄香偷偷的瞄一眼對方，手里把玩著小茶盅，反過來，倒過去。李元芳則泯一口茶，低著頭，想著什么。其實兩個人心里都有這同樣的好奇，探尋，疑問，驚喜。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兩兩對望，誰也不愿意打破這種沉靜。小二從桌邊走過，看看百里飄香，回頭再看看李元芳。問一聲：“四小姐，還要點別的嗎？”“不必了。”兩人異口同聲。

李元芳白皙的臉龐微微的起了赭色，他站起身，對百里飄香深深的做了一個揖：“多謝姑娘贈藥，請受在下一禮。”

飄香急忙還禮：“這位大哥言重了，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這藥怕是珍奇難得，在下恐怕受之有愧．。”

“這位大哥，你多慮了。是藥都是給人治病的，再好的藥如果不用來治病，那還不如一粒沙包豆子。”飄香說的俏皮，李元芳也不禁莞爾。

“這位大哥，我總不能每次叫你這位大哥吧？你也別姑娘姑娘的叫，我復姓百里，名叫飄香。”

李元芳心中玩興大起，就面帶笑意，一本正經的說：“我姓袁，叫子方。”

話音剛落，她爆笑出聲。他微微一愣，問：“有啥不對嗎？”

她笑意盈盈：“這位大哥，這名字是現取的吧，”

“哦？何以見得？”他饒有興致的問。

“哈哈，很簡單啊，如果是你的真名，我剛才笑的時候你應該不意外，圓子方，方圓子，誰能不笑啊。一定是你敷衍我，隨口胡說的，才沒注意到這些。”

他心里暗暗想：這飄香姑娘夠聰明的。

“那么——，”她擺擺手：“我叫你袁大哥好呢，還是叫你方大哥好呢？”假名就假名吧，誰還沒點秘密，想說真名的時候再說吧。

“沒關系，怎么叫都行。”只要是她叫的，他都會答應的。

“我還是叫你方大哥吧。怎么看你也不圓。”飄香這時還真的沒想到，這方大哥從此就成了她的私人專用稱呼。

他的好奇心已經被她勾起。“剛才你說對了，你還能猜猜別的嗎？”

“好！”飄香也不扭捏。不緊不慢的拋出另一個猜測的答案。

“方大哥，你從過軍吧？也許你壓根兒就是個將軍。”這一鑼敲得震天響，李元芳被敲得發懵。他真懷疑，他是不是額頭上寫著將軍這兩個字。

“我為啥不是讀書人？不像嗎？”這一定是飄香瞎蒙的，要說出為什么我才相信。

“因為我看到你和人過招了，你根本就沒有招式套路，干脆利落，這就是大軍中的風格。你看你的坐姿和站姿，比旗桿都要直。還有你的凜然氣質，不是將軍才怪。”百里飄香心里當然明白，象李元芳的這種氣質，不是幾年的從軍經歷可以養成的。而且在槍林箭雨中磨礪出來的。在大漠和關外，她見得太多了。

又對了，不能再讓她往下猜了，都快泄底了。一只小狐貍，李元芳把飄香歸入了狄仁杰同一個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