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第四節課是我最喜愛的乒乓球選修課。在拐彎快到球臺時,不經意間,我看見了一個剪著短發的母親。她輕倚斜坡處的欄桿,旁邊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我想,她在等她的孩子吧。過了一會兒,鈴聲響了,該集合上課了,于是我便跑開了。我想,那個母親也該要回去了吧。
我專心致志地練著球,然而就在我轉身撿球的瞬間,我又瞥見了那個未歸的母親,她瘦小的身子倚著欄桿,被風吹落的細小的花瓣拂了她一身,她卻沒有注意,還是遠遠地望著教學樓,猶如被定格的銅像。
我順著球桌的石椅坐下,目不轉睛地望著同樣目不轉睛的母親?;ㄐ踺p輕地落下來,填滿了我的視線。我仿佛看見初二時母親來看我的情景,我們分開的時間不長,母親見著我時卻如同孩子般地快樂。我走出教室時,她也是這樣倚在教室外的欄桿旁輕輕地叫我。我走了過去,示意她走吧,母親卻俯下身揉了揉膝蓋,把我送到了宿舍樓下,然后交給我和這位母親手里一樣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才一拐一拐地走了?,F在,我又見著了同母親一樣的另一個母親,拎著沉甸甸的母愛,拄著早已麻木的雙腿,倚著瘦弱的欄桿,極目遠望著被無情的墻壁阻隔著的無法望見的孩子的身影。而我,卻如同那個無知的孩子把時光度得飛快卻忽視了母親等待的漫長,忽視了母親沉甸甸的愛。
現在,那個駐足遠眺的母親已經走了,開滿小花的樹依舊搖曳,春光依舊,不知道那個不知名的孩子是否知道那條落滿花的路上曾久久佇立著一位母親。
而我,已真正讀懂了一位母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