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幼兒園,我就自認為英語差的無話可說。因為別人都說我像爸爸,而我爸爸傳說英語成績非常差,勉強混個幾個就要把八輩子祖宗一個個謝過去。我懷揣著不安昏倒了三年級,幾乎每個人都把英語這門新課程混得不錯,而我,我連個Pen都得用中午“盼”來“代勞”。不過三年,我甚至記不得當年學了些什么。我認命了。這輩子,恐怕我都不是學ABC的料吧。
我也曾專心聽過一節課,但是漏洞實在太多,甚至連“L”都不認識,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個笑話。一節課,我不過勉強記住了“Green”。沒有哪一門功課我竟然學的如此吃力,如此抬不起頭,唯有英語,我是一株默默無聞的小草。半個學期,或許老師根本不知班中有一株名為“唐愷卉”的小草。
“來,傳球!”那是每節課都要玩一個游戲,游戲歸游戲,還是與英語有關,我一般只能低頭做數學,然后祈禱著趕緊下課。那次玩傳球,一個球一拋,拋到誰,就得說句子單詞什么的。我不以為然,外界與我互不相干。
“碰!”
“咳!誰??!”我拿著球憤怒地站起來,全班人的目光頓時全投在我的身上,本征憤怒著有人砸中我的腦袋,但所有人的注視頓時讓我有些窘迫。我向樁木頭呆呆地在那不知所措。同桌急了,使勁撞了撞我,壓低聲音說:“rule啊,快說??!”
“咳…r…rule!”我抹了抹額角的冷汗,所有人頓時又把目光轉移到我手中的球上,老師默默地微笑著。我把球扔了出去,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老師的眉毛擰成了一個驚嘆號,仿佛在夸獎我,然后照常地拍拍手:
“Good!”
我愣住了。但沒有人注意到,大家都沉浸于游戲的樂趣中。老師······是在表揚我嗎?我有些狐疑,但那句十分普遍的“Good”,仿佛是對我莫大的鼓勵,幫我抹去了“英語白癡”這個污點。我的心暖暖的。
殊不知,一句無心的鼓勵,改變了我。我開始認真學習英語,考試成績從77,這個所有科目史上的最低分,仿佛是一把利劍,時時刻刻插在我的心里;然后跨到88,又跨到92,即使這對很多人來說,卻是平常不過了,但對當時的我,卻又是莫大的榮耀——原來我也不是一塊英語的廢材!
直到后來的一件事,令我至今內疚。一節體育課剛結束,便又是一節英語課,但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上課,我和幾個邊上的男同學在聊天,甚有搗亂的以為。老師很生氣,眉間又擰成了一個驚嘆號,但這次就不是以往那次,她一定在批評我吧。她停下講課,班上肅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我不知同學們的眼神是作何意義,但我明白,老師她氣得有些顫抖的聲音:
“唐愷卉,XXX,XXX,你們站到后面去!”另兩個搗蛋鬼不以為然,我也裝做無所謂的“皮樣”??恐涞膲Ρ?,我的心卻有絲絲絞痛,老師那一秒的容顏,失望,難以置信,憤怒,我至今銘記于心。
我現在可以說英語學的不錯了。每當在臺上或臺下領讀,或手捧鮮紅的“100”試卷時,我都不會忘記,當年那位,我人生中第一位英語老師。